
我的一个朋友说她植发了:“试过了各种办法,还用网上那种‘侧柏叶’泡头,最终还是植发了。”然后她追问了我一句:
那些生姜水、侧柏叶水,真的有用吗?
别说,这个我还真的看过文献,性子急的朋友可以直接拉到文末看“基础颜究生活提案”,不急的街坊,喝口水,让我从“科学家如何研究‘生发成分’”说起。

肯定不能招募成千上万的长头发用户,各种药草煮水,让她们像我朋友那样“泡头”。
据朋友说,“泡头”是个挺麻烦的事情。要先用(比如)“侧柏叶”加热水,然后用湿毛巾裹,或者一滴一滴地“滴注”——人要一直躺着,等半小时甚至一小时。
这么搞,成本根本降不下来。

所以科学家基本上分成四步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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培养一些人体细胞,放在“植物提取物”中,看看有啥变化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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搞一些“离体”的“毛囊”,用“植物提取物”去刺激它们,看看有啥变化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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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“实验动物”(比如小鼠),先搞“秃”,然后用“植物提取物”去恢复,看看效果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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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“随机、双盲”的临床试验,直接看“植物提取物”跟人的互动。
街坊们觉得哪个最靠谱呢?
其实没有哪个更靠谱,往往是一开始漫天撒网,只要有点可能的(比如某本印度古医书上提到过),就放到第一类(细胞实验)和第二类(离体毛囊实验)中去测试——因为这些实验非常便宜。
等到第一类和第二类做完,筛选掉那些完全不靠谱的,就进入第三类和第四类实验了。
因为后两种实验是相当贵的,必须谨慎地使用。

第三类和第四类实验,
筛选出了哪些活性物呢?
咱们先从动物实验开始说起。
能通过动物实验的,往往已经是相对靠谱的研究结果了,从文献上看有下面这几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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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参(Panax ginseng,皮下注射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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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蕉花(Musa paradisiaca,口服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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乳蓟花(Silybum marianum,局部外用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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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雪草(Centipeda minima,局部外用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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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榴(Punica granatum,局部外用)。
这里面咱们比较熟悉的,似乎就是“红参”和“积雪草”了,而“红参”还是皮下注射的实验,所以咱们可以说从动物实验的角度,筛选出来的就是“积雪草”稍微靠谱一些。
然后咱们说“随机双盲”的临床试验。
这就是非常靠谱的研究结果了,从文献上看有下面这几种:
1. 西方金钟柏(Thuja occidentalis) 提取物
44例雄激素性脱发患者(16周)总发量显著增加(vs. 安慰剂组)
2. 水田芥(Nasturtium officinale)提取物
46例男性脱发患者(6个月)头发密度和厚度显著增加
3. DA-5512复方(侧柏叶、茶叶、余甘子等)
23例轻度脱发患者(16周)头发密度、直径和生长速率优于3%米诺地尔
4. 积雪草(Centipeda minima)提取物
72例男性脱发患者(24周)头发数量显著增加(vs. 安慰剂组)
5. 香蕉花(Musa paradisiaca)提取物
50例脱发患者(口服片剂,12周)减少脱发,增加发根直径

说实话,这里咱们比较熟悉的是“侧柏叶”和“积雪草”。
好了,破案了,“侧柏叶”是真的通过了临床实验验证的,而“积雪草”也是比较靠谱的。
那么,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去找护发产品吗?

拿来“泡头”吗?说实话,我不觉得靠谱。

大难题:
原料来源和用户依从
我不认为比照“侧柏叶”和“积雪草”就有效,因为“侧柏”名目繁多,产地各异,收获时节也不同。
研究生期间我跟导师一起做过一小段“中药现代化”,同仁堂的老师傅就一直跟我们说:
枇杷叶不能啥时候的都用,不能什么年龄的树都采。
“现在倒好,有些人啊,地上的枇杷叶都能扫起来入药了!”
这就导致咱们买到的“侧柏叶”,功效到底有多少根本不知道了。
另一个问题就是“用户依从性”。
躺那儿半小时到一小时,“滴注”的方式去“泡头”,一天两天可以,文献上要求“16周”或“6个月”,每天这么搞——说实话,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?

所以,这一类的研究还是太“学术”了,既没有考虑到“生产和供应链”,也没有站在用户的角度去体验一下。

基础颜究生活提案
我觉得,如果是早期的“秃”,也就是感觉到发量变少,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弄什么“侧柏叶”来“泡头”。更合理的方式是改善头皮和毛囊的微环境,以及强韧发质。
最主要的是,这个方法要“融入生活”,不要搞得太麻烦。
既然只是觉得“头发掉得多”,没有真的“秃”,那咱们还是以“洗头”为中心做“生活设计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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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头之前,给发丝带点霍霍巴油,薄涂在巨齿齿梳上,先这么把头发梳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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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头之前,头皮也可以弄点儿荷荷巴油(可以用滴管,大致涂上,等几分钟流平即可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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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用清洁力较强的洗发水(Dercos或自漾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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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小圃洗发水,“以好油换坏油”,控制马拉色菌。
只要头皮微环境改善了,非常早期的问题,完完全全可以“自愈”。
当然,还是建议搭配一些“绿原酸”和“咖啡因”,以及在饮食中多多加入“深色蔬果”和“膳食纤维”。

这些我写过很多很多,就不再啰嗦了。
总而言之,我觉得现在“消费产品”的问题是:
1. 研究者有点脱离实际,不考虑供应链和用户使用是否方便;
2. 开发者有点不管不顾,只要有文献,加入一丁点儿活性物就敢宣称。
实际上呢?真正解决问题的往往不是那些“活性物”,而是咱的生活习惯,以及对于一些好产品的巧妙使用。
余不一一
顺颂春祺

3月28日,于浦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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